夜静天穹

摆烂不论实力,懒狗不问出身

【明日方舟|星极博】星陨

Warning:极度OOC,私设博士Dr.Vail(♀),私设博士过去;较多魔改。星极真是个少女特别可爱,但我写的什么JB。




  尽管大多数干员都可以自行选择博士,但有时当她因为某些原因未能及时赶上择选博士的机会时,人事部的准同事们会自行根据个人情况安排干员去向。星极是在人事部干员心怀悲悯的目光中被Dr.Vail随手拿走档案。




  星极不知道博士是怎样一个人,尽管所有人都对她说:“请直面灾厄吧。”仿佛那个博士是什么洪水猛兽。但她依然相信倘若用标签看人未免太伤人,尽管这位博士并不在意的样子。她对星极说:“星象家吗?好像很有意思。”但她止于这句话,星极在报到的前一天晚上注视星辰,她心里猜想博士会对她怎么说。黎博利星象家心里其实没有真的那么在意,她想那只是一份工作,与莱茵生命时一样;但她依然不经意间想起。将要在罗德岛任职,她会不由得想到怎么与博士相处融洽。

  但止于这句话。博士只是查阅了档案表示明白,她看起来只是大致看了一眼;然后她与星极打了这么一个招呼。她不热情,也不冷漠。看起来意味不明。但她给星极准备了茶水,所以星极坐下来;星极想,Dr.Vail应该想跟她聊什么。

  但Dr.Vail什么都没聊,她只是把自己的档案推过来:“这是我的档案资料。信息对等是很重要的,对吧?”她对星极眨眨眼睛。星极给予她的只是一份基本档案,如所有干员一样,她不愿意将所有事情坦白;这是自然而然的。同样Dr.Vail给予她的档案上只标明了一些她的基本信息。星极略微看了一眼,很正常,没有他人所说的不同寻常。

  但有些东西的确不是写在书面上的。就像星极不肯明说的一切,这些东西太多了。Dr.Vail和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段时间里星极显得有点坐立不安;她是个腼腆的人,尽管看起来淡泊。她想博士一定是打算说什么吧?但博士一直坐在她对面看着什么。

  过了半晌Dr.Vail抬头看了星极,她的蓝眼睛被光照得荧荧发亮;她对星极歪了歪头:“不想对我说什么吗?我等着呢。”星极一愣,Dr.Vail露出笑容,尽管这笑容对星极乃至任何人来说都不算亲和甚至古怪,但她还是说:“新来的干员都想跟我说什么,”她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但之前我总是不在。所以人事部向我抗议了这件事……如你所见,我现在坐在你面前。”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星极小姐?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啊——啊?”星极愣了约莫有三十分之二十八秒——或者更多,她的脑袋里想说的话第一反应竟是星象公式术语;但她低咳了两声以免自己过于紧张导致尴尬。她接上博士的话:“我以为您要跟我说什么——抱歉,我太紧张了。”Dr.Vail摇摇头:“噢。”她看起来有点懊丧,“好吧,好吧——那你来当我的助理怎么样?这样我们会很快熟悉起来的。我保证。”她对星极伸出手,“你觉得呢?”

  “当然……十分荣幸,博士。”星极握住了博士的手。

  结局是写作助理表读作地狱轮班表上强行插入了星极的名字,星极才匆匆与同事们见了一面,没能问清楚他们悲悯神情的来源,就匆匆来到博士的办公室。Dr.Vail的办公室非常整齐,整齐到像是从来没人来过。她环视家具摆设,小小的舒了口气。

  “——嗯,没什么问题,不会招来奇怪的东西。”她小声说。

  “什么?”

  星极回头,博士就站在她身后像是恭候已久。星极被吓到了,而Dr.Vail满脸写着得愿以偿。她笑得很得意,但她说出来的话彬彬有礼:“欢迎,我的新助理。希望你喜欢这个房间的装潢。”

  “当然——我很喜欢。谢谢。”星极点点头,她小小的舒了口气,“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我早就在这里了。恭候已久嘛。”Dr.Vail笑,她拉着星极坐下,星极准备的工作流程表被夹在档案夹里,但Dr.Vail好像不打算现在开始工作。她转着笔问星极:“今天早些时候我就看到你啦。是向其他两位占星过了么?”

  “不……其他两位博士并没有接受。”星极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您想试试吗?”

  其他两位博士没有接受星极的占星,就像他们没有接受过远山的占卜一样——尽管就打牌而言,博士们跟远山还是很熟悉的;但就占卜的态度,似乎Dr.Thiago和Dr.Rell是相近的。

  “无意冒犯,”Dr.Thiago在被问及占星时笑了,“在我家乡那里也有观星的学说,只是……不太一样。但我从来没有去过。因为我不信命的。”她拍拍星极的脸颊,从档案上来看,她比星极年长;以至于她对星极的态度像是长辈对待小辈,“是‘信服’的信。”

  Dr.Rell说得很委婉,他在被问及这件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而后笑了;他笑得很温和:“盛情厚意,十分感谢。但我想我的命运正是由我的行为和性格构成,如果早早被告诉是什么结果,就没有意思了,对吧?”他笑得很温和,拍拍星极的手背,“但不必预知也可以明白的是:我们大家会处得很好。这不需要星星,对吗?”

  Dr.Vail是接受的那一个。她了然地挑眉,像是听到了笑话;然后她看着星极,对她伸出手:“好啊,为什么不?”她对星极笑得很灿烂,“告诉我我的未来——怎么样?”

  星极尝试了,但Dr.Vail的未来如寻常她所见的星辰那样模糊不清;就像她与星辰的联系变得不再紧密那样。她听不清楚那些声音,也看不清楚结果;仿佛一切都不如她所愿的去了。她有点慌张,但这结果并不算好;Dr.Vail的结果稀碎得像是在她年幼时认识的一颗并不重要的伴星。这颗星星甚至没有被正式命名,唯一让人记住的是它已经支离破碎,但没有像陨星那样落下;它依然如亿万年前还完整时那样运行。尽管它对星象占卜的意义不大,甚至有一些星象家认为它已经不能算是一颗真正的、需要排列入星象表的星辰。“它只是一具尸骸”。

  博士的结果也像是这样。碎得像是镜子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里都映出星极的面容。然后博士从她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博士的一只手戴着手套,而另一只手凉得吓人。

  “害怕吗?”Dr.Vail轻声在她耳边问。这是一个暧昧的动作,除了对星极来说。博士的呼吸、语气和她的手一样冰冷。她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笑意。但这冰冷和笑都不是对着星极的;星极看不见,Dr.Vail注视着星极的星象仪,她带着冰冷的笑意,是对着自己的命运露出笑容。星极没有占卜出她的未来,而是她的过去。

  过去里映出的是谁的影子?

  “看到我的命运了吗?”她轻声问,“很久以前就该结束。对吧?”

  她看着星象仪的目光像是看着仇人。

  星极第一次真正了解到博士,她被吓到了。




  ——如所有干员第一次直面真正的Vail时。但Vail对星极很不错——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像对夜莺,也不像对艾雅法拉;但至少她的态度带着礼仪性的恭敬。她冰冷的笑意从未存在过似的,尽管那时星极没有真正看见——但至此以后Dr.Vail再没有那样低声说话。但博士一定在注视什么东西,她的笑容一定像是刀刃。

  博士第一次带星极上战场上时将她任命为了队长。这是无心之举,而星极对她说:“让我成为众人的星光吧。”Dr.Vail扭头注视她,这时她的目光沉沉的像是被乌云笼罩的星光。而后她笑了:“不,我希望你成为敌人的荧惑星。”她重新转过头,“但只是希冀。用你的剑去达成。”

  星极的剑极美,是黑的,素雅的,挥舞时才如一面明镜折射出璀璨星光;那时她的剑里才染上如夜空般深邃的颜色,其中点点光斑便是星辰。注视这柄剑就犹如注视星辰。星极学习的是仪式剑术,它本作为一种取悦群星和神明而准备的剑术,但星极现在优雅地舞动它,用它杀人。当她杀人的时候,忽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再也看不清星辰?

  而这柄剑刺入敌人咽喉时同样被染红了;透过剑身看到的星辰晕染上一片薄红,每一颗星都像是荧惑星那样猩红。星极默然地注视这柄剑,敌人与她错身而过。她蓦地转身,但她犹豫了。剑上的星辰,她眼里的星辰,还有星象仪……它们都然上了血,终于每一颗星辰都被染作不祥的红色。

  她犹豫了;星相学者犹豫了。杀人、源石病,原来这样的命运是交缠在一起的,她终于因为源石病从高高的观星台上被拉下凡间。

  然后Dr.Vail踏着敌人的鲜血出现了。按照罗德岛行动条例,非非常时期,博士不应该在战斗结束之前出现在战场上;更残酷的说,士兵倒下犹有替补,指挥官倒下则无人能替代。但Dr.Vail从不遵循条例,这也是她经常被禁止出战的一大原因。但现在她已经出战了,在破碎的星辰里,她短而又短地用破碎的星光拥抱了坠下凡尘的星象家。

  她拄着手杖走过来,敌人对她挥刀,一瞬间无数尘埃和血都沉默了;她没有看敌人,只是穿过敌人飞扬的衣服看着星极。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但很快星极看见了:那不是星星。

  她拔出手杖扔掉它的外壳,露出一尺半来长的刃。刃很细,但也很锋利。她注视敌人,笑,敌人的刀落在她的肩膀上,离她的脖子只有两寸间隔;而她的刃刺进敌人的胸口,抵着杖剑的柄推入,踮起脚轻轻抱住这个敌人——尽管只是为了将敌人拉进自己。杖剑完全推入,星极所见到的刺出的另一端沥着刺鼻醒目的鲜血。

  她轻拍敌人的后背,那是个不知名的敌人,但她依然看着星极,血喷溅得很多,把星极的衣裳也打湿了;但星极看着博士的眼睛和脸,那张苍白的脸上染上猩红的、比胭脂更艳丽的血红。

  那双眼睛里也沾上血,温热的;所以它没有闭起来。像星极染上血的剑。星极明白了:那双眼睛不是星辰。只是它太多次被错当成星辰了。

  博士松开那个敌人,抹去脸上的血。她甚至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累了吗?”她提着杖剑,站在战场上。分散的干员陆陆续续聚集过来,临光责备博士:“博士,战场都没有打扫干净,甚至还没有结束,怎么能过来呢?”她当然看见Dr.Vail沥血的杖剑了,但她依然要这么说。虽然每一次都被当成耳旁风,但临光依然要说。“不能再这样了,博士。Dr.Vail。”临光这么说。

  “因为我们的朋友星极还有点不熟练,作为博士,我当然要亲临现场指导。对吧?”Dr.Vail扭头注视临光,一如既往笑得很不在意,“对吧,星极?”

  “哼哼,还是让人感动的指导,博士。不过让闪灵知道的话肯定又要逮住你咯。”白金拎着弓,“要一起打扫战场吗?”

  “白金……!”临光噎了一下,“不可以!你明明知道……”

  “大概是看今天闪灵和能天使都不在所以才这么为所欲为吧。哼。”凛冬耸肩,“不过打扫战场的确不安全。一起呗。”

  “唔,打扫战场其实是很不错的休息活动。不过还是先让星极去休息一会儿,她应该是累了。对吗?”Dr.Vail对星极微笑。她的笑的确是有几分真的。

  她大概的确看出了什么。

  “博士打扫战场时总是很认真仔细”。这是一句赞美。只是深海色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让它听起来像是一句调侃,或者讽刺。星极偏向于前者,但深海色瞟了她一眼,说:“是赞美。当然,的确有暗示的意思。她喜欢这件工作。”深海色说完这句话又开始低头画画,她看起来只是在自然米色的画布上随手厚涂,过了一会儿的大致形态也不过是一只没有眼睛的细长生物懒趴趴躺在乡村风格蓝色方格布的午餐巾上,阳光透过窗格在它身上落下恰到好处的光影。看起来怪诞又莫名温馨。

  星极休息了一会儿博士依然没有回来,她遇上前来的闪灵,闪灵刚刚替几位干员疗了伤,随后是近卫干员;星极没受什么大伤,但闪灵依然替她细心地包扎,末了她也问:“博士还没有回来吗?——罗德岛守则上写明博士是不可以打扫战场的。”

  “今天她没带上你肯定就有这样的心思,习惯就好。”深海色摘下眼镜随口回答。闪灵好像隐晦地叹了口气,她摇摇头:“等她回来再说。”

  博士直到傍晚才回来,期间几位近卫干员——还有临光带回了战利品,但博士依然没有回来的意思。临光普一回来又要回到战场上,星极才擦拭干净剑和星象仪上的血渍就看见临光,问:“临光小姐,博士还没回来吗?”

  “还在……”临光犹豫了一下,“清理战场。”她指的是杀死战场上半死和装死的敌人。骑士守则是“缴械者不杀”,但Dr.Vail没有道德也不会仁慈,尽管已经目睹过许多次,但临光依然不愿意看见博士残忍杀害的模样——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杖剑将一个装死打算反击的敌人钉死在地上,刺穿他捂住咽喉的手,刺穿他的喉咙,刺穿颈椎。这杖剑一定是要损坏了,但它至少钉死了这个敌人。

  这个可怜的人甚至没能马上死去,他发出含混不清的、垂死的呜咽和血液呛入气管的“嗬嗬”声,他也许能最后一搏,但可惜的是先前他本能地用双手护住了咽喉。现在他的双手连同咽喉一起被钉子般的杖剑钉死在地上,连反击也做不到。

  博士没有如往常那样拧动杖剑结束他的残命,她饶有兴致地一脚踢在另一个歪歪扭扭挥动武器的敌人腿上,那个敌人跪倒下来,被博士踢在下颔。又一个可怜的人,他的下颔发出“咔擦”一声闷响,一定是牙齿或者下颔什么骨骼碎了。

  他的面具也破了,掉在地上被Dr.Vail踩碎,而他仰面倒在地上。博士居高临下膝盖压在他的胸膛上,扼住他的咽喉,注视他的眼睛。

  “——哦,是这样啊。”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但她的眼睛是没有情绪的。像是一个做着疯狂又夸张滑稽动作的哑剧演员,但演员本身的眼睛里是没有情感的;仿佛这样的戏剧已经嵌进生命,而灵魂被流放在外。

  临光想过去结束那个还在慢慢挣扎的人的残命;血呛进肺里的感觉一定很不好,他会因为窒息而死,会死得很难看。窒息死去的人的样子临光见过。还不如被刺穿心脏来得干脆,顶多只有7秒的痛苦。

  但她无意中看见了那个人的面容;一个少年。尽管方才的身材已经足有成年人那么强壮,但他的脸依然稚气未脱,眼角泛着黑色的源石结晶,和眼泪混在一起。兴许是生理性的眼泪,因为扼住喉咙的痛苦。他抓挠Dr.Vail扼住他咽喉的手,但那只手上戴着手套,三指是机械的冷硬。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恐惧。

  临光很年轻,但这个少年比她更年少。看起来大概是16岁的花季少年,感染了严重的源石病;他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恐惧。虽然加入了整合运动,可他还不想死。他还很年轻。临光有点于心不忍。

  然后这个少年眼睛里的华彩消失了,轻微的咔擦声消弭在空气里,连临光也只能捕捉到它的尾巴。这个敌人的唇齿里泛出血沫,博士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并非被扼死的,而是膝盖。少年以为自己会被扼死,但不;他被膝盖碾压的胸膛垮塌下去,像是崩坍的流砂。

  临光扭过头,她要用战锤结束那个还没死透的可怜人的性命;但博士先她一步。Dr.Vail看了她一眼,眼神依然像是玻璃娃娃一样毫无波澜,但她的脸上露出诡谲的、戏谑的微笑。她对待自己人也像对待敌人一样残忍——只不过是心理上。她拔出杖剑,果然杖剑的剑尖已经崩碎了。它只是普通的、优质的钢铁铸成的剑而已,是一件有意思的仿制品。博士曾把玩它,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把半截还挂着钢铁碎片的杖剑插进这个还在缓慢蠕动自己身体的敌人的脸里。

  “Nunc aut nunquam.(及时或永不。)”Dr.Vail看着临光轻声说。




  博士和临光、白金漫步回来时神情自若,她看起来并不疲惫,甚至走起路来像是刚刚从公园散步回来。临光看起来很不好受,白金看起来也毫无办法。星极把统计完战利品总数表格交给博士,她只低头看了一眼:“嗯?收获不错。”她低头在作战报告上签字,在“3星作战”上打勾。星极沉默了一下。她放下笔把文件交给白金而不是临光,临光叹了口气:“我去休息一会儿,博士。一会儿见。”

  博士对她不在意地挥手,然后拍拍星极的脸颊:“告诉我你占星的结果,怎么样?”

  星极愣了。

  罗德岛是一艘船,而海上时常有乌云。今天不是观星的好日子,没有下雨,但云霭依然妨碍了星象家观星。星极不得不从偶尔露出的几颗星辰中推算;但Dr.Vail不着急,她也慢慢放松下来。Dr.Vail看起来没有要找她谈话的意思,她一向不是那么按常理出牌的人。

  星象仪完好如初,但星极脑海中依然浮现出它被血沾染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看不清的;她演算的手停了停。一如既往,占星结果非常晦涩而且不全,她揉揉眉心:“抱歉,博士,结果还是这样。星辰的回应越来越微弱了,但我……”

  “介意我看一看你的星象仪吗?”Dr.Vail看着星极活动脖子,接过那个星象仪观察,“真是精巧的工艺。”

  “星象仪在每个神秘学家族里的制作都是秘密,”星极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每个家族制作星象仪的技术都不尽相同。——但万事都能用等价的东西交换,如果您感兴趣且出价合适,星象仪的秘密也可以告诉您。”

  “出价是埃琳娜的治愈?”Dr.Vail观察了一会儿星象仪,它当然是一个精美的物件,但Dr.Vail不因此喜爱它;她把这个物件还给了它的主人。

  “只有埃琳娜才比得上这样的秘密……我的话。”星极顿了顿,“但是……有一些问题我依然不能回答。请您理解,博士。”

  “那个茶话会吗?”Dr.Vail挑挑眉,“你愿意说我当然洗耳恭听,你不愿意说是本分。但你还没准备好,对吗?”

  “誓言所限……不,您指的不是这个。”星极沉默了一下,“‘群星终将落幕’。我……从一出生我就学习神秘学,”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星象仪,“但仍然有一些事我无法卜算出来。埃琳娜,还有源石病……我是说,今天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但这样的命运是我没有意识到的。”

  “告别与世无争的茶话会踏进尘世,然后面对战争、鲜血和更多曾经没有预料到的东西。真棒。”Dr.Vail慢悠悠地拍手,“还有告别自己熟悉的神秘学?当然,当然,我大致可以明白这样的感受。”

  “我觉得体检报告才是神秘学……根本看不懂。”星极叹气,“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很抱歉,博士。”

  “今天发生了什么?”Dr.Vail扭头看着星极。星极看着Dr.Vail的眼神,开始疑虑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今天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险些将她落入险境?

  “那个体检报告大致意思就是因为你和埃琳娜是同卵双胞胎……”Dr.Vail忽然停顿了一下,但她继续说下去,“所以结晶没有排异性。你的身体不会反抗来自她的结晶,所以就算是最简单的接触也会导致她的源石病蔓延到你身上。”她的喉咙动了动,但她忽然开始笑。

  “嗯,真不错。哈!”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她的笑声听起来有点奇怪,像是发条人偶的笑声。她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咳嗽。

  “博士,你还好么?”星极绕过去看博士的眼睛。Dr.Vail侧目看她。

  “很不好——哈哈!并没有。”她拍了拍胸口止住咳嗽,“但的确,你的妹妹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身上没有的一切都在她身上……有时真的很羡慕她。”星极想起埃琳娜就想笑,这个妹妹总是这样,在占卜时一定要把妹妹提到一边去,从小都是这样;不然她会伸手抓源石技艺构成的星星导致星极没法继续占卜。“但现在的生活……也不坏呢。”

  “嗯,不坏。”Dr.Vail的语气柔和了一点,“一个人过不到的生活让另一个去过,不是很好吗?”

  “哎?博士也很明白啊。”星极笑容一顿,“因为相异,所以相依。就是这样的道理,对吧?”

  “只要时间足够,一定会相异的吧?”Dr.Vail扭头对星极笑了一下,“但……有时候就算姐姐是个石头脑袋,最危险的时候也只有握住姐姐的手才不慌张。对吧?”

  “‘石头脑袋’,是埃琳娜说的吧。”星极托着腮,“博士……我们先……”

  但博士笑了,舒展眉眼,说:“我有个姊妹,不过我并不知道她和我谁更大一些。”

  “也是孪生子吗?”星极眨眼。

  “当然。她话很少,当然我以前话也没有那么多……但她话更少。但脾气很差。我是指从小到大脾气都很坏,我脾气比她好一点。”Dr.Vail靠在舰舱外板上看着薄薄的黑云,“小时候房间很小,我是指……不太容易出去。有时候我们只好看书,但她好像比我更容易睡着那么一点点。”她比划了一下,“就那么一点点。看书的时候她比我更早睡着那么一点点。”

  星极安静地听。从Dr.Vail的语气里都可以听出她对姊妹的柔和。

  “但她喜欢在早上才睡觉,有时候晚上我都睡着了,她还睁着眼睛。”Dr.Vail眯着眼睛,“有一次我睡着了,但她竟然在那个时候哼歌。哼得很轻,只有我知道……但真的很难听。”Dr.Vail皱着眉头,“所以我被吵醒了。那天我们有点不愉快,之后一早上都没说话。当然……后来又和好了。因为只有对方嘛。”

  “后来嘛……我离开家乡,她就留在那里了。”Dr.Vail扭头看着星极,“不错的故事,对吧?”

  星极看着博士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倒映出星极的影子;但她的眼睛里还有更多的东西。

  这是人的眼睛。它不是星星,它只是一双人的眼睛。

  只是它被误当作星星太久了。

  “博士……?”星极轻声说,“这是您和您姊妹的过去吗?”

  “你就当作是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也无妨。”Dr.Vail看着星极,“但我要的东西不是你的星象仪,不是未知的命运。埃琳娜的痊愈要用等价的东西换,而命运、星辰……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要的东西是——”她平视星极的眼睛,伸手按着星极握剑的手,“你的剑。你的。无关命运,也无关星辰的指示,你为我挥剑,你的姊妹就平安无虞。”

  “毕竟比起玄奥的命运,比起那些俯视众生却未曾怜悯的星辰,这些东西都虚无缥缈。还是身边的人最重要,就算星辰、神明……什么东西都比不了。”

  “为我挥剑。为我成为敌人的荧惑星。”

  星极注视博士离去,她进入船舱,很快就不见了。星极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星象仪。

  “群星闪耀……”她低头抹去那些占卜出的碎片,“见证过往。”

  我看见您的过去了,博士。

  但您说得对。

  感谢您,我的博士。



PS:星极才来Dr.Vail这里不久还不熟,所以互动不算太多。深海色画的是Vail本体(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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